五邑大学文学院庞光华教授 详文参考《关于<说文解字叙>的解读》,见《澳门文献信息学刊》,2016年第3期;
提要:許慎《說文解字敘》是重要的語言文字學名篇,對研究《<說文>學》有很大的價值。雖然有段玉裁《說文解字注》等名家對其注釋,有的些地方依然不好理解。許國璋先生《從<說文解字>的前序看許慎的語言哲學》對《說文敘》的一段重要文字做了研究和闡釋,發表了關於許慎語言哲學的見解。本文對許國璋此文提出十七點商榷意見,對《說文解字敘》做出了訓詁學研究,希望能有助於精確理解《說文解字敘》。
關鍵詞:說文解字敘 許國璋 訓詁
《說文敘》稱:“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許國璋解釋說:“這是許慎的獨創。六經沒有‘字’這個字,秦時的刻石有‘文字’。把文和字分開來講,又把‘字’解作有聲的,並且是象鳥生子那樣漸漸增多的東西,這是許慎卓越的見解,也是重要的語言學理論”。
許國璋說的“六經沒有‘字’這個字,秦時的刻石有‘文字’”是完全根據段注,他應該註明一下,以免誤會是他自己的學術判斷。他這樣行文顯然不規範。
另,上文已言《說文敘》說的“字”並不是專指“形聲字”,也包含沒有聲符的字。其實許慎此言最關鍵的核心是說“字”的音義來源於“孳乳”的“孳”。這是解釋“字”作為詞的語源問題(而且此二字都從“子”,所以在字形上也有關聯)。
如此關鍵的語源學問題,許國璋完全沒有看出來,顯然缺乏古漢語文字學的專業眼光。許國璋空言理論,殊未中肯。
《說文敘》稱:“箸於竹帛謂之書,書者如也”。許國璋解釋說:“這裏許慎敘述漢語語言文字發展從文到字又從字到書的第三個階段,即產生了寫在竹帛上可以廣為傳播的語言,形成了‘書’”。
其實《說文》這是解釋“書”的語源和形態特徵。“書”的語源是“如”,也就是要真實地傳達事或心。其形態是用毛筆寫在竹帛上面,而不是用刀具來刻劃。這與語言學理論也沒有直接關係。
許國璋還說:“許慎的說文和解字工作,主要是說明書面語的作用”。這話不嚴謹。“書面語”是和口語相對的概念,《說文解字》也解說了當時不少的方言用字,讀過《說文》的人都知道,無需舉證。
這些方言字必然也存在於口語中,不都是書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