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喻的事实是,在未来生态学中发挥最终作用的唯一主体是人。毕竟,研究毛皮就是研究人。
自古以来,人们就提出了各种各样的理论来理解“你是什么”的问题。到目前为止,各种理论也在兴起。官方对两篇鸡汤文章的描述可以给出相反的答案。
无论观点多么离谱(远离生活常识),只要理论是自洽的并且符合形式逻辑,就很容易说出来。“人是什么”的问题是如此,动物学也是如此。
那么,只要“说得通”,它们便无正误之分了么?
把心捧得“客观”一点,几乎可以这么说了。但是转头看看现实,好像又不太对。在“人是什么”的问题上,有的回答看似头头是道,可回看自己,又令人生疑;有的回答让人很难不支持,再仔细想想,分明屁话没说。——这是显露的生活经验与隐性的规律配合的问题。
人是活生生的人,是要吃喝拉撒的会生长会衰老的人。人的一切实践从来都在生活之中进行,无论这实践的对象与成果是物质实体还是虚拟存在,它都在人的具体的生活范畴之内。“俱怀逸兴壮思飞”,脑袋里确实可以开出超脱世界游离在“以太”之中的花朵,不过这鲜花在大气层里能否绽放、在土壤上能否存货就看脸了。
当然,这不是碰运气的事儿。只要积极同生活接轨,抽象的念头也能借身还魂。
兽圈学术也是一样。研究furry说到底是研究人,研究人的兽圈生活及其成果构成的furry生态,说到底也是研究人的生活。
我们倡导的大众、进步、科学的先进兽圈学术,其承担的任务不仅仅是认识兽文化生态、解释兽文化生态,而且是变革兽文化生态。改造兽文化生态的力量并不是兽圈学术自身,还是兽迷们自己,兽圈学术只起到一个能动“发条”和方向“手电筒”的作用。
“生活的形式是思考的形式”,真正发挥打开通往命运正道大门的钥匙作用的兽圈学术,也就是我们所标榜的先进兽圈学术,应该以符合生活形式的形式呈现。
看起来这说的是个改善文风的问题。改善文风对接收端来说极端重要,它关系到读者调动感性注意资源并提炼出理性思绪的程度,但强调“生活”又不止于此。
文风要适于兽圈实践的主体,学风要根植中文兽圈的现状,双脚离地是做不到的。所以,对研究者自己来说,真正参与实在的兽圈生活,才能形成应有的作风。这样,产出文风、研究学风、个人作风,从后端到前端,整趟列车都绝不能脱出“生活”的轨道。先进兽圈学术应当是体谅到生活之中的,不该是高高在上的民科式作风的。拿苯孢来说,文风较骚,学风还过得去,作风也不是没有。更重要的是苯孢也在改进,比如尝试学习更多不同方面的已有成果,并且开始参与到包括兽展在内的大众常见的兽圈生活中去。
在我们眼中好像存在一条学问偏颇轴:一端是“土”,一端是“专”。苯孢是典型做土学术的(虽然对兽圈土壤上的社群生活根本没啥接触)。看起来“专”注重拿现实验证理论的尺子,“土”好像更自发、更民粹一点。过分“专”的危害是教条主义,脱出生活,给人做了过多外环的假设,人为地蒙了一层神秘美丽的面纱,看不到真面目了。过分的“土”话到处都是,它的危害就是民粹自发的经验主义、实用主义,不须多说:我们一路上就是在反对这个。对于这些已经呈现明显背离“生活”方向的话,我认为我们不该赶走,因为这代表了确实有一部分兽迷是那么想的。面对他们时与其据理力争,倒不如先做个产婆,帮着让他们的想法先顺产出来。大家能够开始尝试趋于系统地思考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把反思兽圈纳入了他们兽圈生活的一部分,这不是给了更进步更正确的思想种子一个生长的土壤么?
把人当做具体的人来理解,回到体谅生活的方向上去吧。用一类理论方向调动大部分兽迷(这一部分在目标上尽量地扩大)的觉悟、实现“一把钥匙开千把锁”的唯一路径,就是走进这些人之中最普遍最共同的历史范畴——实际的生活需要中去。不要犯叫他们“把这种精力放到学习上”去的旧家长作风。总之,我们得能够接纳更多的真正的声音。兽迷、兽圈、兽文化的“兽三一”生态演化是个历史范畴,它是千千万兽迷自己操控生活变化的合力。“万类霜天竞自由”,自由是人的第一特性,兽圈学术人可不要背着它干。
(虫苯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