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天天吵架,楼上吵,隔壁楼吵,声音还很大,孩子的哭声,情侣的叫骂,远处男人的崩溃 ,直喊着我想回家,我在窗边喝着茶只觉得他们吵闹,直到有人上门来找我,砸开门,我看他头发倒竖,脸色狰狞,拳头捏的紧紧的,像要大打出手的样子,我顿感莫名其妙,这是谁,我让他请进,恭恭敬敬的将他迎进来,怕不小心就又惹怒了这位,那非得把我这房子砸了不可,这房子可金贵,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以前有个高人说过:房子好,房子可以坐等它升值,我就一直守着这老房子,果然价格一直在飞涨,四十年前做生意发家了,在这附近买了一片房子,就等着利滚利呢。我请他上座,他在打量我,我也在打量他。
外面孩子的哭声渐停,男人被居委会劝回了家,那对情侣却依然在吵着“我让你拿什么东西你知道嘛”,此时我倒是逐渐听清楚在吵什么,大概是因为一件小事情,我更加觉得莫名其妙却又觉得可笑。
“你,身为这一片的房东,不管管吗”,这个人的声音打断了我,但也让我想起来了他是谁,三年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international,当时看着它满嘴纽约腔,留着一头发黄毛,到处惹事儿,甚是让人厌烦,我的兄弟出手把他教训了一顿,消停了三年,现在有了肌肉,像是换了一个人,很是威猛,不知道它现在又来干什么。“不管,他们是他们,房子是房子,我是房子的主人,他们也是房子的主人,我是曾经房子的主人,他们是现在房子的主人,租了多久就是买了多久,我何必去管他们呢”我摇了摇头,进去把我的茶杯拿了出来,“定期给我交房租就够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去,毕竟现在是主人”,“真的什么都不管吗”“不管”“那好,我今天要来找一个人,你也不要插手”“谁”“张甲!”。张甲,我有印象,住在我西北边的一个男人,平平无奇老实人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说好的不插手,那你也别问”,他朝我挥了挥拳头,我只好闭嘴。
晌午,刚刚打算歇息一会儿,就隐约听到捶打墙壁的声音,从西北边儿来的,我跑到窗台,但望不见,隔着了,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片祥和景象,我以为是我听错了,我就又躺了回去。但确有声音,不过寻不见声音来源。我闭上眼,声音又传来了,还有男人的惨叫声,我当做没听见,侧着过来继续睡,咚!咚!咚!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女人的哭泣声,老人的叫骂声,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多,我无法继续装睡下去了,我走到窗台前,这时我看的真切,是那个从前的小黄毛,现在的肌肉男在闹事情,他不仅要把张甲打了,还要把周围人一起打了!我身体有些发麻,坐立不安,我很害怕,这大概就是古代刑罚中常说的连坐吧,我很anxious,非常焦虑的走到床前,“我其实跟这个张甲没有关系,只有房东和租客的关系,这个黄毛之前被打我也没有参与,是我兄弟打的,要是他要再来寻仇,我就跟他说其实我跟我兄弟不熟,之前他打你我就想阻止了,我也是international的,我其实很欣赏你的,只不过我拦不住我的哥们,没办法”。想到这,我觉得我安全了,就又躺了下去
嗯,他们真的很吵闹。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听到,我又听到咚!咚!咚,但这次声音更大,更加沉闷,是有人在拆我的房子!我赶忙跑到窗台,看着这个黄毛匪徒越来越过分,我怒从中起,赶忙打好西装领带,拿起大喇叭,要领导我伟大的租客们起来反抗这个“黄毛”匪徒:“大家都赶快回家,关好门窗,我来处理!”大家看到我站了出来,都快要激动的跪了下来,我顿时感到自己光芒万丈。
那个肌肉男看着我,然后走到我的房子里,盯着我:“你不是说你不管吗!”“是不管啊,是不管”“那你现在在干嘛!”“对啊是不管,但房子是我的房子,他们是房子的主人,但房子是我的房子,我已经联系警察了,你要是再不走,就进去吧”“好,很好,非常好,我就不信你能守到什么时候,我就在你们外面等你!”警察来了,来履行他们的公务了,我让我的租客们都闭好门窗,不要让那个匪徒进来把我的房子破坏了,都乖乖呆在家里面,吃的我会供应的,不要担心,我很有钱,吃的有的是,而且我的兄弟听说我被欺负了,都给援助了,物资充足
两个礼拜后,我这边还是像往常一样天天吵架,楼上吵,隔壁楼吵,声音还是很大,孩子的哭声,情侣的叫骂,远处男人的崩溃 ,还是在喊着我想回家,只不过多了几句没有吃的我怎么活!又要交房租,给的援助却要让我向你买!诸如此类的话。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是房子的主人,他们应该自己想办法,我在窗边喝着茶只觉得他们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