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结的使用方法实际上很简单,只需要挂在脖子上,随后打个漂亮的蝴蝶机就可以了。现在大部分商店都有出售那种很简单的领结,甚至连蝴蝶结都不需要打。至于袖口的选择则是更加繁琐,空选择了一个方形的袖口,上面雕刻着玫瑰花,还有更多漂亮的几何形状。
他将自己的头发抹上了一点发胶,稍微收拾了一下让它看上去不是那么凌乱,最后将一如既往扎着的麻花辫松开来换成了普通的长马尾。这身燕尾服是迪卢克给他选的,毕竟空算不上是一个会打扮的人。
今天有个宴会需要空前去参加,是古恩希尔德家族举办的酒宴,有很多重要的人物都要出席,作为荣誉骑士的空自然也要去。他不在乎宴会的背后有多少勾心斗角,他去哪里的理由很简单:诺艾尔要作为女仆在那边工作,他不想一个人在晚上的时候看着月亮无所事事。
宴会的地点是外面的一处庄园,开始地点时间是傍晚,可是空在下午的时候就过去了。那边的准备工作开始地很早,趁着人还少,空打算跟诺艾尔在一起。
那边穿着长裙的是晨曦酒庄的女仆,短裙则是古恩希尔德家的,骑士团的女仆们则是穿着闪闪发光的铠甲。她们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好像并不在乎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格格不入的家伙。
「你好,请问……」
「玛利亚,拜托去催一下花匠怎么还没把花盆送过来?还有!那个地方的酒还没搬进去?你去找一下爱德琳,就是晨曦酒庄那边的女仆……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还在发号施令的女仆总算是注意到了空,她收起了脸上的愠怒,微笑着对空行了一个屈膝礼。她的手上拿着一个本子,上面夹着一块削成长条形状的木炭,似乎是用来记录什么东西的。
「我来找诺艾尔……」
「请问,您是她的什么人吗?」
女仆,不如说是女仆长,她上下打量着空,最近经常发生骚扰女仆的事情,何况空还这么打扮过一番。女仆长不由得将空联想为某个纨绔,这是过来追求诺艾尔的。
「我是……嗯……她的……朋友?」
「很抱歉,现在的庄园还在准备当中,请您傍晚之后再来。」
女仆长还算客气,她看到了空别在胸口的胸针,那是来自西风骑士团的徽章。其实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认识空,可是现在空一番打扮后几乎变了个样子,帅气的面容让里面的其他女仆们偷偷地看着他,她们对这个少年的兴趣远比手下的瓶子和花盆要浓厚地多。
就在空跟女仆长解释的时候,庄园的二楼后面,有个窗帘被拉开了。诺艾尔是来这里开窗通风的,同行的另外一位女仆给地面撒上水,然后更换用于装饰的鲜花。
「诺艾尔,荣誉骑士来了……」
「啊……谁?!」
她跟着女仆指向外面的手指探出脑袋,赫然看到正在被女仆长「教训」的空,此刻的众人已经知道了空的身份,女仆长以「尊贵的客人不应当插手下人的事务」为由试图打发走他,但是这似乎并没有作用,就这么说着,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
「他……他……」
「嗯哼,诺艾尔果然和荣誉骑士先生有不寻常的关系呢?你脖子上面的小铃铛就是他送的吧?」
「唔……没有啦,快点工作。」
女仆们的爱好之一就是喜欢聊聊恋爱故事,别看下面威风凛凛的女仆长很吓人,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在当骑士的爱人,她也从来不会在那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诺艾尔也喜欢听,但每次都是偷偷在旁边听着而已。似乎从来没想到女仆们口中说的故事终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这才知道恋爱原来是这么害羞的事情。她在看到出现在这里的空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就像现在厨房里还在烧着的热水一样。
「荣誉骑士先生好年轻啊……」
「好啦好啦,不要说了啦!!!」
自己的恋人居然盛装打扮出现在这里,虽然知道空会参加宴会,但是现在来得未免太早了吧!她丢下抹布朝着楼下狂奔过去,怎么样都好,拜托空不要再说多余的话了。
「原来你是诺艾尔的恋人啊,她什么时候恋爱的呢?」
「女仆不允许恋爱的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意外,诺艾尔那孩子朴实的很,不像是会有恋人的样子,我和我的爱人啊……当时就是……」
「女仆长又开始讲她的故事了……」
「那个,荣誉骑士先生。女仆长她人很好的,她只是担心会有人来骗走诺艾尔,毕竟那孩子很单纯的……」
「我知道她很单纯,这个我已经见识过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空就是喜欢她这点嘛,不过很好骗也是真的,空庆幸自己没有什么坏心眼,不然自己的良心真的会疼的裂开来。
其他的女仆再明白事情的缘由之后过来解围,眼看着女仆长的切换到了「故事老奶奶」模式,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现在私自带着客人离开是很失礼的事。
「空!!!!」
「诺艾尔……」
小手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接着就要带着他往房间里面去,留下一种女仆面面相觑。
「诶呀,已经是直呼名字的地步了吗?」
「不也不错?荣誉骑士先生为人谦逊有礼,还那么帅……」
「连诺艾尔都恋爱了……」
背后有各种各样的诸如羡慕亦或者是嫉妒的声音,只是诺艾尔听不到了,或者说是选择性听不到。她拉着空一路狂奔,直到来到厨房的后门才停下来。
「不是说晚宴的时候才来吗?」
「想见诺艾尔,就过来了。」
「想见……不是说这个啦!!」
诺艾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脸色绯红,握着空的手却一直不肯撒开。
「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没事,空你先去坐,我给你倒茶……」
她拉着空进到厨房里面,跟里面的厨师打过招呼之后带着空来到餐厅外面的休息区,那里是给客人们在餐前聊天玩牌下棋的地方,诺艾尔拉开一张椅子,挥手让空坐下。
「红茶可以吗?」
「那个,不用给我倒茶……」
「那水可以吗?」
「也不需要。」
「那……那……我能做什么?」
这个样子,像极了被讲理的顾客刁难的样子,她保留着怯生生的模样,只是带着红晕和羞涩看着空面前的桌子。
「倒不如说,我能做些什么吗?」
「诶?不用啦,空只需要等着就好。」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真的不用啦……!!」
空站起来往诺艾尔的方向靠过去,他每上前一步,少女就会后退一步。今天的空看上去好像进攻性很强的样子,明明平时对待她的时候都是很温柔的啊?
两个人的距离终究还是缩短了,在诺艾尔被逼到墙角之后。休息室的门是关上的,四下无人。
「不要……」
诺艾尔羞地快要晕过去了,她有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明明还是工作的时间,要是……要是空对自己做了些什么,被别人发现的话就糟了。
第一反应是被别人看到而不是反抗,诺艾尔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工作辛苦了……」
「诶?啊……?」
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包裹住了早就因为工作而有点疲惫的诺艾尔,猛地一种强烈的男子气息袭来,诺艾尔的脑袋一瞬间竟变得有些晕乎乎的,她晃了晃神,下意识地将空也抱住了。
「你又开始忙职责之外的事情了。」
「……我没有……」
诺艾尔的身体有点颤抖,她将脑袋轻轻靠在空的肩头,身体本能地开始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心和平静。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好好地接受别人的好意,不过相比于曾经的固执,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让自己放松一下。
而空就是唯一的那个,能让诺艾尔平静下来的镇静剂。
「啾。」
空吻了一下诺艾尔的额头,就像是注入了什么神奇的能量。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工作了吗?」
「唔……就……就只是宴会的时候负责上菜……」
「果然呐。」
诺艾尔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她松开了抱着空的双手,脑袋也跟着离开了空的肩头。
「……对不起……」
不要这样用快哭出来的表情对着自己啊,空觉得自己的良心痛的真的要裂开了。自己好像是在剥夺少女的自由,虽然主观上是不想让诺艾尔太忙的……
「咳咳……那么,可以跟我下一盘棋吗?或者扑克?」
空指着桌子上摆着的棋盘,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可以做,要不就玩玩牌打发时间。
「……好。」
空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副有点破旧的纸牌,上面贴着的金箔也有了磨损的痕迹,他拆开牌盒来将里面的纸牌倒出。
「啊,这个是玩占卜游戏的时候用的纸牌呢……」
诺艾尔指着落在桌子上面的一张牌,牌面向上,好巧不巧地正对着空。上面画着着两个面对面的人,边上的标号是「六」。
「唔……拿错了吗?」
空将那牌收起来重新放好,他对占卜什么的不感兴趣,却仍旧是会将抽到的「大凶」挂在绳子上。
「拿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