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胆小鬼

       “你应该将心比心,在颠沛流离的生活里你不能总寻得个好住处。”

我可真是有够好笑的,被不断牵着鼻子走。心思缜密有什么不好的?——一个人说不定只要两三天便心情大变,脑子里的浆糊也会换味道。真是不知长进!

       我是冠冕堂皇般地为自己的偏居一隅找借口,等到雨停了再出来呼吸,却又担心脚上的鞋带又散了——它们根本不在乎我系了多久。这是松散的纽带,把我假装栓在哪儿,我的眼睛就只得一刻不停地跟着它们,全然不顾前头的噩兆。

       我摔了个踉跄,便憋不住了,我将以前的“苦水”全倒出来,直到堵住了下水道,看他们伴着浮物与恶臭渐渐又漫上来。太浅了!这不足让我替它哀悼。难道耶利米会为这般场景屈膝恳求吗?显然是不会的。只有“胆小鬼”会这么做,甚至连离开的勇气也没有。

       噢!你想尝尝这个,试试那个。在你疲惫的双眼准备拉闸关灯时,你又重蹈覆辙,对着镜子破口大骂。我挺佩服的,你还有力气去干这档子事。既然你已然酿成惨剧,又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呢?你就当个“胆小鬼”罢,在一旁愚蠢地待着,没人要求你怎么做。全部都只是你可怜的臆测。我早准备好了豪华的窀穸,你只顾躺在里边,往上看,多简单。

       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就默然吧,即使自己成为了大卫·鲍伊口中的汤姆上校,在宇宙中漂泊不也激动人心吗?“胆小鬼”就适合幻想而不实践。它太累了,应该歇歇脚。知足常乐是一个人必须拥有的良好品质。倘若我会错意了,我也可以旁敲侧击去更正,而不是把矛插进胸膛。我对于朗基努斯之枪是极为畏惧的,遑论达摩克里斯之剑了。凡此种种,都还是距我远点吧。

       我不会居安思危,我又为什么找它去呢?“胆小鬼”还是被动接受吧。在欹斜的圣殿里,我不敢碰献上的贡品,它们绝对不是我的;我也不敢将我要的说出来,给它再铺上几层布,任由时间去发酵三年风味,五年陈酒,十年醇香,亦是不错的选择。我可以潇洒地走到别处与别人去交谈畅聊。想着,挂念着,却偏了原初的轨道,尽管我的能力不至于此。

      “胆小鬼”竟然连结局也不敢推断,在狂飙的马车上,他感受着风拂过面庞,他希望风再烈些,把他的鼻子在不觉间削去,那儿留下一个窟窿。于是,我便没法指着他骂了,这不是他所能做的最勇敢的事吗?

       向自己道歉可是老本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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