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来到地下室并反锁上房门,今夜无月又正值暴雪,一场目标明确的刺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地下室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炼制药剂的小锅和不知用途的小设备。维德来到靠墙的橱柜从中取出一个上锁的小盒。
“阿蕾莎,我们终将相逢”
咔嗒一声,上锁的小盒顺利地解锁,里面是两支玻璃制的试管,一支里灌满了银色的液体,另一只是黑色烟雾状的一团气体,不断翻滚变化的轮廓隐约中露出骨质的半张人面,人面贴近试管壁。维德隐约听到仿佛有谁在耳边轻声尖叫,复合的音色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地吐露着极度的憎恨与杀意。
维德用针管将银色的试剂抽出刺入黑色试管的软赛注入液体。顿时耳旁的尖叫停止不见。待两管试剂充分融合后,维德打开软塞将其中的内容物一饮而尽。
菲斯特拖着油灯在礼拜堂里踱步,今晚不知为何,常伴每晚的梦魇仿佛从梦境中活过来一样。神明雕塑的双眼被颧骨挡住灯光,黑洞洞的一片却仿佛凝视着菲斯特。模糊的面孔逐渐阴森起来。通往两侧连廊的木门发出呜呜的风声,听上去如同凄厉地哭吼。‘是由于暴风雪么?今晚怎么这冷’菲斯特惊讶的发现礼拜堂的地面上竟然结起了白霜。
“刽子手!”一阵怒吼从背后袭来,教堂的正门如同被攻城锤击破般被撞开。
菲斯特猛地转过身,什么都没有,但暴雪迅速的灌入教堂。极寒的风带着大片雪花如刀片般袭来。“圣光,请抵御这风暴!”菲斯特双手迎风探去,金色的光芒从老人的手指尖闪烁并如同薄膜一般包裹着菲斯特。菲斯特费力地前行靠近大门,在用尽全力后。大门终于被关上。
大口地喘气后菲斯特却没能发现,门把手上隐约的黑色烟雾缠绕着他的双手并随门关上后隐匿于黑暗中。
‘怎么回事?那不可能是幻觉?’菲斯特皱紧了眉头瘫坐在地上,可地上的温度冷的刺骨。他不得不又扶着门再次艰难的爬起来。菲斯特拍了拍裤腿,连忙离开礼拜堂,穿过连廊来到了教堂后侧一排属于牧师修士的居住区。他关上自己的房门将油灯放在床头柜的窗前。菲斯特拿起床头的经书坐在床前面对着衣柜低下头闭上眼,嘴里不断地祷告着什么。
砰!菲斯特惊恐地转头看到油灯已经摔在地上,火焰瞬间窜上了干燥的桌腿,菲斯特紧张的用脚试图踩灭燃起的火焰。豆大的汗珠浸湿了衣襟。
“菲斯特,你在怕什么?”
老人立刻抬起头看向窗户,窗口暴雪肆虐,视野很差,但隐约中可以看到位于教堂口字型结构的中央庭院中的水井旁有一个人影。人影模糊朦胧,似乎存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而刚才那声呼唤是那么的近,近到仿佛就来自于这间房间。片刻的犹豫恍惚间一个人影紧紧的贴附在窗前的玻璃上,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连衣长裙,头发垂于肩后的女子。而这个面容他绝对不可能认错。七年前他亲手点火烧死的女巫:阿蕾莎
女子没有双眼,黑色的空洞中涌出大量黑红色的液体,垂肩的黑发逆重力般地向上飘起在狂风中抖动。紧贴于耳的尖叫大吼到“血债血还!”菲斯特顾不得燃起的火焰,转头向房门跑去,就在经过衣柜的那一瞬间。衣柜柜门立刻打开,内部伸出了数十支手将老人猛拉入其中。一阵剧烈的抖动。朱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中一股一股的渗出,随后一阵猛火剧烈燃烧将衣柜烧成焦炭……
女子的尖叫从遗骸旁逐渐消失,漂浮于窗前的女子任注视着残骸。位于教堂双子塔顶的维德轻声说道“阿蕾莎,我们回家”。话声刚落,两处人影便隐匿于暴雪中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