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馆征文】《阿胡达大典》



本文为虹馆“1500字神秘文献设计大赛”获奖作品

作者: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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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文献名称:阿胡达大典

作者:扎哈·阿卜杜让

年代:约公元620~645年

具体信息:此书的十一世纪阿拉伯文手抄本于1919年被发现于巴塞罗那的图书馆,誊抄者据信为科尔多瓦哈里发国的某位学者。书中详细介绍了七世纪时伊朗高原上的一个部族——阿胡达部族,包括语言、文化、诗歌、信仰。该部族仅出现于本书记录之中,究其根本,可能仅是一部宏大的幻想百科全书。

序言摘录:

阿胡达是一个为我们所不知的古老民族,藉由机缘巧合,我获得了这个部族的知识。在这部大典中,我尽所能地详述了阿胡达一族的文化与传承,但在这微不足道的序言之中,我将讲述一个故事,它既是这部大典的开端,亦是这个部族的尾声。

阿兹达·安努曼思是阿胡达部族的王子,这个生活在高原群山中的部族与外界几乎彻底隔绝,只有定期的商队与奴贩来此交易。阿兹达是老酋长唯一的男性继承人,也正因如此,年轻的小王子养成了跋扈的性格,在前16年的人生中他一直以他的轻浮与纨绔而知名整个王国。

变故开始于阿兹达17岁前夕,当时,部族的新祭司,同时也是阿兹达的玩伴,20岁的丘克瑞特·卡巴向年轻的王子提出了一个新的恶作剧。根据阿胡达部族的传统,生日前,王室会召集全王国的年轻处女前往王宫专门的后厨殿处理食材,门窗上锁不准进出。宴席当天,女孩们会自宫殿中走出,将手中的食物献与宴会嘉宾。丘克瑞特的计划是:王子躲在装载食材的木桶中混进后厨,当女佣们打开木桶时,阿兹达便如同混入羊圈的恶狼般享用起后厨中的美食与少女直到生日的到来,在那一天,丘克瑞特会当着整个王庭面打开上锁的后厨。

王子欣然同意了这个计划,藏入事先准备的木桶中。阖上木桶盖前,丘克瑞特递给阿兹达一颗药丸并向王子作了一个下流的动作,王子瞬间明白了药丸的作用。王子吞下手中的药丸,在木桶的昏暗与颠簸中沉入睡眠。

当阿兹达在奴隶贩子的注视下醒来时,他哑了。丘克瑞特欺骗了他,将他交予奴隶贩子,自己之前服下的药丸则令他成为了一个哑巴。

没人知道王子在这20年间去了哪里又是如何逃脱的,更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返回的这里。20年后阿兹达再次出现在阿胡达时,丘克瑞特已成为酋长,将阿胡达部族治理得愈发繁荣,王国中的大部分人也忘记了那位神秘失踪的王子。当丘克瑞特从宫殿床上醒来时,他认出了目光如狼盯着他的阿兹达,奴隶王子拿着尚在滴血的刀抵住他的喉咙。

第二天阿兹达成为了部落的王。

阿兹达将丘克瑞特关押起来,用奇怪的药物摧残他的精神,阉割掉他的睾丸,极尽折磨,四十九天之后,失聪且精神崩溃的丘克瑞特赤身裸体地站在阿兹达身后,成为了哑巴国王的唇舌。

加冕礼当天,阿兹达站在王宫高台之上俯视着他的臣民,将一卷古老的卷轴交给唇舌,命他唱起卷轴上的歌谣。木然的傀儡低头紧盯眼前的卷轴吟唱起来。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丘克瑞特空洞地看向阿兹达,这位国王正在放声大笑,他感到一阵燥热,顺着王的目光看去,成千上万的微小光点涌现在王国各处,有生命的火焰吞噬着王国,身后的宫殿也燃起熊熊大火,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着的皮肉的焦臭。

阿兹达得意地看向丘克瑞特。冲击令丘克瑞特恢复了神智,也瞬间明白了阿兹达的意图:他热爱这个王国胜过世间的一切,而阿兹达歹毒地让他唱起那毁灭的歌谣,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一炬。

泪水从丘克瑞特眼间滑落。

丘克瑞特不顾一切地冲向身旁的阿兹达,却只见到这位癫狂的王大笑着冲入火势滔天的宫殿之中,当他触碰到那星星火点时,他也一并燃烧了起来。也许是错觉,丘克瑞特在阿兹达燃烧前的那一刻,看到了对方眼角的泪滴。

有生命的火焰将他留在余烬之间,剥夺了他的王国、他的人民、他的身份,还有他的年龄。

当我在泰西封外的荒野遇到那个曾叫丘克瑞特的疯乞丐时,他已不知在这世间流浪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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