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簡·姑成家父》

子燮按:本簡收錄於《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五)》中,記載了與晉厲公時權臣集團“三郤”有關之史實。其部分記述與傳世史料有出入,形象較為正面,可與《左傳》、《國語》互鑑。

本篇主人公“姑成家父”,即郤犨(?-前574年),字家父,封于苦成,另為苦成氏,又曰苦成叔子。春秋中期晉國卿大夫,郤步揚之子,蒲城鵲居之弟,郤克之堂弟。後位列晉國八卿,与二侄郤錡、郤至並称“三郤”,權傾朝野。

(【】爲原簡序號、<>標括無法顯示之僻字)

姑(苦)城(成)家父事敕(厲)公為士,夗(一說釋“宛”,一說釋“憲”,不確)行正訊強,以見惡於剌(厲)公。厲公亡(無)道,虐于百豫。百豫反之,苦成家父以其族三<⿰土丯>(郤)正百豫,不使反。躬舉士處官,旦夕治之,使有君【1】臣之節。三郤中立,以正上下之過,強於公家。

鑾(欒)箸(書)欲作難,害三郤。謂苦成家父曰:“為此世也,從事何以如是其疾與哉?於言有之:‘顑頷以至於今哉,【6】亡(無)道政也。伐厇<⿺辶⿱舌月>(厭)适。’吾子圖之。”苦成家父曰:“吾敢顑頷以事世哉?吾直立徑行,遠慮圖後,雖不當世,苟義,毋久立死何傷哉!”欒書【7】乃退,言于厲公曰:“三郤家厚,取主君之眾以不聽命,將大害。”公懼,乃命長魚翯(矯)【8】□□□□□□□。

郤<⿱宀可>(錡)聞之,告苦成家父曰:“以吾族三郤與【2】□□□□於君,幸則晉邦之社稷可得而事也,不幸則取免而出。諸侯畜我,誰不以厚?”苦成家父曰:“不可。君貴我而授我眾,以我為能治。今【3】吾無能治也,而因以害君,不義,刑莫大焉。雖得免而出,以不能事君,天下為君者,誰欲畜汝者哉?初,吾強立治眾,欲以長建主君而禦【4】難。今主君不<⿺辶⿱舌月>(厭,即慊)於吾,故而反惡之。吾毋有它,正公事,雖死,焉逃之?吾聞為臣者必使君得志於己而有後請。”苦成家父乃寧百豫,不使從【5】己蒞於廷。

長魚矯帶自公所,拘人於百豫以入,囚之。苦成家父捕長魚矯,梏諸廷,與其妻,與其母。公慍,無告,告強卯大夫。強卯大夫曰:“如出內庫之囚,回而予之兵。”【9】強卯大夫率以釋長魚矯,賊三郤。郤錡、郤至、苦成家父立死,不用其眾。

三郤既亡,公家乃弱,欒書弑厲公。【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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