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识疑】盘点已知文献中的曹雪芹

凡例

先致歉:因能力有限,找到的文献有限,以下资料来自【微信读书APP】的四部电子书:《曹家档案史料》、《曹雪芹家世文化研究》、《随园诗话》、《红楼梦诗词曲赋全解》。

请思考:小说正文有没有明确点出曹雪芹写作、撰写小说,有没有指定曹雪芹就是小说的作者?

 

曹天祐是谁

1,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江宁织造曹頫代母陈情摺,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 
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頫谨奏:

为皇仁浩荡,代母陈情,恭谢天恩事。

 窃奴才母在江宁,伏蒙万岁天高地厚洪恩,将奴才承嗣袭职,保全家口。奴才母李氏闻命之下,感激痛哭,率领阖家老幼,望阙叩头。随於二月十六日赴京恭谢天恩,行至滁州地方,伏闻万岁谕旨,不必来京,奴才母谨遵旨仍回江宁。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恐长途劳顿,未得北上奔丧,将求倘幸而生男,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本月初二日,奴才母具李煦前来传宣圣旨,奴才母跪聆之下,不胜感泣,搏颡流血,谨设香案,望北叩头谢恩。窃念奴才祖孙父子,世沐圣主豢养洪恩,涓埃未报。不幸父兄相继去世,又蒙万岁旷典奇恩,亘古未有。奴才母子虽粉身碎骨,莫能仰报高厚於万一也。 

谨具摺代母奏闻,恭谢天恩,伏乞圣鉴。奴才母子不胜激切感戴之至。 

朱批:知道了。

按:

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曹颙之妻马氏怀孕将近7个月,按照9到10个月的怀孕时长,还有3个来月,马氏即将分娩。曹頫写奏折的日期是农历三月初七,这个孩子大概率降生在农历五月、六月间。但并不能由此断定,它一定是男孩儿。

 

2,据樊志斌《曹雪芹家世文化研究》引用《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卷七十四《附载满洲旗份内之尼堪姓氏》
曹锡远,正白旗包衣人,世居沈阳地方,来归年月无考,其子曹振彦原任浙江盐法道,孙曹玺原任工部尚书,曹尔正原任佐领,曾孙曹寅原任通政使司通政使,曹宜原任护军参领兼佐领,曹荃原任司库,元孙曹颙原任郎中,曹頫原任员外郎,曹颀原任二等侍卫兼佐领,曹天祜现任州同。

按:

注:颀同頎。

曹天祜,曹天祐,曹天佑,均为同一人,因名字与颙、頫、頎呈现明显区别,因此判定他是下一辈人。曹颙、曹頫、曹頎等人均具备生子的条件,据此,不能断定此人就是曹颙的遗腹子。

 

3,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江宁织造曹頫覆奏家务家产摺,康熙五十四年七月十六日

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頫跪奏:

恭请万岁圣安。 

七月十四日奴才家奴赍捧摺子回南,蒙御批:你家中大小事为何不奏闻。钦此。奴才跪读之下,不胜惶悚恐惧,感激涕零。

窃奴才自幼蒙故父曹寅带在江南抚养长大,今复荷蒙天高地厚洪恩,俾令承嗣父职。奴才到任以来,亦曾细为查检,所有遗存产业,惟京中住房二所,外城鲜鱼口空房一所,通州典地六百亩,张家湾当铺一所,本银七千两,江南含山县田二百馀亩,芜湖县田一百馀亩,扬州旧房一所。此外并无买卖积蓄。奴才问母亲及家下管事人等,皆云奴才父亲在日费用狠多,不能顾家。此田产数目,奴才哥哥曹颙曾在主子跟前面奏过的,幸蒙万岁天恩,赏了曹颙三万银子,才将私债还完了等语。 

奴才到任後,理宜即为奏闻,因事属猥屑,不敢轻率。今蒙天恩垂及,谨据实启奏。奴才若少有欺隐,难逃万岁圣鉴。倘一经察出,奴才虽粉身碎骨,不足以蔽辜矣。奴才不胜惶恐感戴之至。

 朱批:知道了。

按:

何为家中大小事?生、病、死、债。

康熙非常关心曹家。曹寅病逝,康熙安排曹颙(曹寅的儿子)世袭,曹颙去世,康熙安排曹頫(曹荃之子,曹寅的侄子,曹颙的堂弟)世袭。

康熙很会管理事务。曹寅去世,曹颙奏报过家产,曹颙去世,曹頫又奏报家产。通过奏报家产,可以了解曹家家业兴衰,可以了解曹頫是否诚实,可以掌握曹家财富状况。

从曹頫的奏折中透露的信息,我们可以知道,当时是农历七月,曹颙的寡妻已经分娩,关于子嗣这么重大的事件,曹頫并没有向康熙汇报,是生了男孩还是女孩或是夭折。曹家欠有私人债务,而康熙赞助曹家还清外债。

据此,也不能断定曹天祐就是曹颙的遗腹子。

 

4,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上谕著江南总督范时绎查封曹頫家产,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奉旨:江宁织造曹頫,行为不端,织造款项亏空甚多。朕屡次施恩宽限,令其赔补。伊倘感激朕成全之恩,理应尽心效力,然伊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将家中财物暗移他处,企图隐蔽,有违朕恩,甚属可恶!著行文江南总督范时绎,将曹頫家中财物,固封看守,并将重要家人,立即严拿;家人之财产,亦著固封看守,俟新任织造官员绥赫德到彼之後办理。伊闻知织造官员易人时,说不定要暗派家人到江南送信,转移家财。倘有差遣之人到被处,著范时绎严拿,审问该人前去的缘故,不得怠忽!钦此。 [译自内务府满文上传档]

按:

1727年曹頫家产被查封。

 

5,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江宁织造隋赫德奏细查曹頫房地产及家人情形摺,雍正六年三月初二日 

江宁织造郎中奴才隋赫德跪奏,为感慕天恩,据实奏闻,仰祈圣鉴事。

切奴才荷蒙皇上天高地厚洪恩,特命管理江宁织造。于未到之先,总督范时绎已将曹(兆页)家管事数人拿去夹讯监禁,所有房产什物一并查清,造册封固。及奴才到后,细查其房屋并家人住房十三处,共计四百八十三间;地八处,共十九顷零六十七亩;家人大小男女,共一百四十口;余则桌椅、床几、旧衣零星等件及当票百余张外,并无别项,与总督所查册内仿佛。又家人供出外有欠曹(兆页)银,连本利共计三万二千余两。奴才即将欠户询问明白,皆承应偿还。

再,查织造衙门钱粮,除在机缎纱外,尚空亏雍正五年上用、官用缎纱并户部缎匹及制帛浩敕料工等项银三万一千余两。奴才核算其外人所欠曹頫之项,尽足抵补其亏空。但奴才接任伊始,今岁新运缎匹实属紧要,现在敬谨趱织,以期无误。至于曹頫名下未完缎匹,若一并补办,恐误新运,容俟今年追完所欠曹頫之项,于新运起解后即行续机接办,陆续解完。奴才不敢擅便,谨请圣训遵行。朱批:据情报部。

再,曹頫所有田产、房屋、人口等项,奴才荷蒙皇上浩荡天恩,特加赏赍,宠荣已极。奴才举家骨肉,自顶至踵,悉皆圣主天恩所赐。奴才感激顶戴之私,镂心刻骨,口笔难尽。惟有竭其犬马之力,图报捐埃,以少申奴才分寸之心。至曹頫家属,蒙恩谕少留房产以资养赡,今其家属不久回京,奴才应将在京房屋人口酌量拨给,以彰圣主覆载之恩。

谨薰沐缮摺奏闻,伏乞圣鉴。奴才不胜惶悚顶沐之至。谨奏。

朱批:览。

按:

1728年,曹家被保留了部分京产。

 

6,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江宁织造隋赫德奏查织造衙门左侧庙内寄顿镀金狮子情形摺,雍正六年七月初三日

江宁织造郎中奴才隋赫德跪奏,为查明藏贮遗迹,奏闻请旨事。 

切奴才查得江宁织造衙门左侧万寿庵内,有藏贮镀金狮子一对,本身连座共高五尺六寸。奴才细查原因,系塞思黑于康熙五十五年遣护卫护卫常德到江宁铸就,后因铸得不好,交与曹頫,寄顿庙中。今奴才查出,不知原铸何意,并不敢隐匿,谨具摺奏闻。或送京呈览,或当地毁销,均乞圣裁,以便遵行。奴才不胜惶悚仰切之至。谨奏。

朱批:毁销。

按:

只要与阿其那、塞斯黑牵连,没什么好果子吃,赫寿、李煦就是典型例证。若曹家不是与平郡王纳尔苏有亲,或花钱请人说情,得罪雍正的后果不堪设想,参考年羹尧、查嗣庭。抄家之后还有京产过活,曹頫没有入辛者库、流放千里的记录,可见曹頫并非罪大恶极,而雍正也没有严惩不贷。尽管如此,枷号、收监、劳改在所难免,朝廷不会白白养活一群闲置劳动力的。

雍正十三年宽免了款项银钱,但是刑期就不得而知了。

 

7,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赐曹颀等「福」字登记档,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赐公玉一寿(中略)茶房章京马哈达、曹颀(略)以上一百人,每人御笔纸「福」字一张。

赐曹颀等「福」字登记档,雍正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赏总管王朝卿(中略)茶饭房关〔管〕领永福(中略)曹颀(中略)每人御笔「福」字一张。

按:

据此可知,雍正六年1728年,曹頫被抄家,曹頎并未受到牵连,继续在御茶房当差,并受到雍正嘉奖,赏赐福字。

 

8,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内务府总管允禄为旗鼓佐领曹颀等身故请补放缺额摺,雍正十一年七月二十四日

旗鼓佐领曹颀、徐俊平、尚志舜、李延禧、桑额、乌雅图身故,佛伦革职,郑禅宝升任,为补放此等缺额。(后略)

按:

据此可知,雍正十一年1733年,曹頎身故。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再去挖掘,内务府奏报的这些人,是同时死的还是陆续死后因缺人手或其他原因,一并做的汇总申请。

 

9,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内务府奏将应予宽免欠项人员缮单请旨摺,雍正十三年十月二十一日 

内务府奏请补放护军校等缺摺,雍正十三年十二月十五日 

内务府奏查各处呈报赔款案均符恩诏请予宽免摺,雍正十三年十二月十六日 

按:

内容次要,稍作说明。雍正十三年1735年,自1723年雍正即位以来整顿朝纲,暂告一段落,因其中舞弊、贿赂、勒索并存,不乏冤假错案,虽终成一笔糊涂账,但不论是合法还是非法的银钱大多收入国库。

 

10,据樊志斌《曹雪芹家世文化研究》

康熙二十九年(1764)四月初四日《总管内务府为曹顺等人捐纳监生事咨户部文》,该咨文详细记述了曹氏家族的捐监情况:

三格佐领下、苏州织造、郎中曹寅之子曹顺,情愿捐纳监生,十三岁。

三格佐领下、苏州织造、郎中曹寅之子曹颜,情愿捐纳监生,三岁。

三格佐领下、南巡图监画曹荃,情愿捐纳监生,二十九岁。

三格佐领下、南巡图监画曹荃之子曹颙,情愿捐纳监生,二岁。

三格佐领下、南巡图监画曹荃之子曹頔,情愿捐纳监生,五岁。

按:

注:出生先后顺序,从右向左排。

捐官是向皇帝赞助银钱,表达忠诚的方式,也是官员提前报名拟定家族接班人的预演,曹顺因年纪大得以用曹寅儿子的身份捐官。

据樊志斌先生分析:

(1)曹颜夭折。

(2)曹顺和曹颙可能进行过身份互换,因曹顺犯了错误,被剥夺了曹寅儿子的名誉,失去了继承权,曹颙恢复曹寅儿子的名誉,拥有了继承权。

对于曹寅的下一代,官方载有曹颙、曹頫、曹頎的为官记录,其中,曹颙、曹頫相继任职江宁织造主事,曹頎任二等侍卫兼佐领,曹顺随曹寅办理铸币原材料铜但无为官记录,曹頔名不见经传。

不论如何,曹颙世袭江宁织造,作为事实上的嫡系,拥有世袭、继承优先权。但不幸的是,他20多岁就夭折了,他的堂弟曹頫成为了家族继承人。可是问题来了,如果曹颙寡妻马氏生下了儿子,而且存活下来,这个孩子就是血统、嫡系意义上的继承人,可如果曹頫拥有自己的儿子,那么,该由谁来作为下一代的继承人呢?

这事儿,还得家里人商量着办,结果还真不好说。

言归正传。

曹天祐是谁?

他是曹颙、曹頎、曹頫三个人中谁的儿子?

或者是曹寅兄弟曹宜的孙子?

曹頫获罪,曹天祐如果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还能现任州同?

看上去,曹天祐作为曹頎的儿子或者曹宜的孙子的概率更大。

 

11,据故宫博物院明清档案部编《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

内务府奏请将曹頫给曹寅之妻为嗣并补江宁织造摺,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十二日

总管内务府谨奏:为请旨事。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初九日,奏事员外郎双全、物林达苏成额、奏事张文彬、检讨杨万成,交出曹颙具奏汉文摺,传旨谕内务府总管:曹颙系朕眼看自幼长成,此子甚可惜。朕所使用之包衣子嗣中,尚无一人如他者。看起来生长的也魁梧,拿起笔来也能写作,是个文武全才之人。他在织造上很谨慎。朕对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他的祖、父,先前也很勤劳。现在倘若迁移他的家产,将致破毁。李煦现在此地,著内务府总管去问李煦,务必在曹荃之诸子中,找到能奉养曹颙之母如同生母之人才好。他们弟兄原也不和,倘若使不和者去做其子,反而不好。汝等对此,应详细考查选择。钦此。本日李煦来称:奉旨问我,曹荃之子谁好?我奏,曹荃第四子曹頫好,若给曹寅之妻为嗣,可以奉养。奉旨:好。钦此。等语。臣等钦遵。查曹颙之母不在此地,当经询问曹颙之家人老汉,在曹荃的诸子中,那一个应做你主人的子嗣?据禀称:我主人所养曹荃的诸子都好,其中曹頫为人忠厚老实,孝顺我的女主人,我女主人也疼爱他等语。

臣等敬维圣主不弃奴才等微劳,普施恩泽,推及妇孺子孙,亦必抚育成全,决不使其家业破毁,所施恩泽,不仅其一家感受鸿恩,得以成全养育者,数之不尽,即推及臣等之身及所有闻知之人,亦皆不胜赞誉奇恩,无不感激者也。因此遵奉仁旨,详细考查,曹荃诸子中,既皆曰曹頫可以承嗣,即请将曹頫给曹寅之妻为嗣,并补放曹颙江宁织造之缺,亦给主事职街。为此,谨奏请旨。等因缮摺。

内务府总管兼工部尚书赫奕、署理内务府总管事务佐领马齐、署理内务府总管事务郎中海章,交与奏事员外郎双全、物林达苏成额、奏事张文彬、进士齐哷伦转奏。 

奉旨:依议。钦此。 [译自内务府满文奏销档]

按:

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康熙这句【他们弟兄原也不和,倘若使不和者去做其子,反而不好】表明,除曹頫外,曹顺、曹頔、曹頎中有人被曹寅的寡妻讨厌,且他们兄弟之间彼此之间不和。曹頫那句【窃奴才自幼蒙故父曹寅带在江南抚养长大】表明,曹頫嘴里叼着金钥匙出生,在庶出的竞争中胜出,而年纪更大的曹顺、曹頔大概率心存不满,因为他们失去了荣华富贵的机会。曹顺曾随曹寅办铜,而曹頔不见于记录,他大概率是在继承权竞争中最先出局的人。

 

推测

1,从名字来看,天祐含有【老天保佑】的意思。

2,小说里贾琏(嫡子)、贾兰(嫡孙)、贾环(庶子)靠后,独贾宝玉得到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的溺爱(符合曹颙遗腹子的身份)。如果经历抄家的曹頫是贾政原型,那么曹颙的遗腹子看上去很像贾宝玉。贾政、王夫人长时间分房而居(符合曹頫与寡嫂马氏的关系)。

3,小说里的吴贵妃父亲吴天祐家,和贾家类似,为建省亲别墅,大兴土木,耗费银钱。虽为皇亲,并无天祐。

4,小说里的贾天祥,如同贾宝玉、秦钟、贾琏,遭遇祖父辈毒打。但唯独他玷辱了凤姐名节,后被贾蓉拿来当谈资。

5,曹宜、曹頎均是佐领在北京当差,曹頫在江宁任织造主事,1728年曹頫被抄家后,如果他们并不施以援手而是袖手旁观,曹頫会不会记恨他们?

曹天祐也许只是一个素材,而并非曹颙的遗腹子即曹頫的嗣子曹霑。

 

曹雪芹是谁

1,袁枚

袁枚(1716年3月25日~1798年1月3日),字子才,号简斋,晚年自号仓山居士、随园主人、随园老人。

•据袁枚《随园诗话》卷二之二十二

康熙间,曹楝亭为江宁织造。每出,拥八驺,必携书一本,观玩不辍。人间:“公何好学?”曰:“非也。我非地方官,而百姓见我必起立,我心不安,故藉此遮目耳。”素与江宁太守陈鹏年不相中。及陈获罪,乃密疏荐陈。人以此重之。其子雪芹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明我斋读而羡之。当时红楼中有某校书尤艳。我斋题云:“病容憔悴胜桃花,午汗潮回热转加。犹恐意中人看出,强言今日较差些。”“威仪棣棣若山河,应把风流夺绮罗。不似小家拘束态,笑时偏少默时多。”

按:

袁枚认为曹雪芹是曹寅的儿子。而这很可能是明我斋(富察明义)告诉他的。富察明义看过红楼梦。

•据袁枚《随园诗话》卷十六之十七

丁未八月,余答客之便,见秦淮壁上题云:“一溪烟水露华凝,别院笙歌转玉绳。为待夜凉新月上,曲栏深处撤银灯。”“飞盏香含豆蔻梢,冰桃雪藕绿荷包。榜人能唱湘江浪,画桨临风当板敲。”“早潮退后晚潮催,潮去潮来日几回。潮去不能将妾去,潮来可肯送郎来?”三首深得竹枝风趣。尾署“翠云道人”。访之,乃织造成公之子啸厓所作,名延福。有才如此,可与雪芹公子前后辉映。雪芹者,曹楝亭织造之嗣君也。相隔已百年矣。

按:

袁枚认为曹雪芹是曹寅的嗣子。曹頫的确是曹寅的嗣子,继承了家业。(注:曹颙于1715年英年早逝,不具备完成前八十回条件。)

 

•据蔡义江《红楼梦诗词曲赋全解》有关曹雪芹生平事迹的诗歌选注

2,敦诚

敦誠即愛新覺羅·敦誠(1734—1791),字敬亭,號松堂。

(1)《寄懷曹雪芹霑》
敦誠
少陵昔贈曹將軍,曾曰魏武之子孫。
君又無乃將軍後,於今環堵蓬蒿屯。
揚州舊夢久已覺,【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且著臨邛犢鼻褌。
愛君詩筆有奇氣,直追昌谷破籬樊。
當時虎門數晨夕,西窗剪燭風雨昏。
接倒著容君傲,高談雄辯蝨手捫。
感時思君不相見,薊門落日松亭樽。時余在喜峰口。
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叩富兒門。
殘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
(《四松堂集》抄本,詩集卷上)

按:

【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如果这个曹雪芹没有骗他,而他也没有记错写错的话,包含三个含义:1,敦诚认为的雪芹是曹寅的孙子辈,2,敦诚认为的雪芹出生在1712年曹寅去世之前,3,敦诚认为的雪芹名叫曹霑,或怀念曹雪芹对他的恩霑而有了作诗的动机。

明明在江宁生活,为何诗里却表达为【揚州舊夢久已覺】,也许在敦诚的认知里,扬州更加令人向往。

不论怎样,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曹頫。

(2)贈雪芹圃
敦誠
滿徑蓬蒿老不華,舉家食粥酒常賒。
衡門僻巷愁今雨,廢館頹樓夢舊家。
司業青錢留客醉,步兵白眼向人斜。
何人肯與豬肝食?日望西山餐暮霞。
(《鷦鷯庵雜記》抄本)

按:

敦诚认为的雪芹别名叫曹圃或曹芹圃,或因雪芹的园圃而有了作诗的灵感。

(3)佩刀質酒歌
敦誠
秋曉遇雪芹於槐園,風雨淋涔,朝寒襲袂。時主人未出,雪芹酒渴如狂。余因解佩刀沽酒而飲之。雪芹歡甚,作長歌以謝余,余亦作此答之。
我聞賀鑒湖,不惜金龜擲酒壚。
又聞阮遙集,直卸金貂作鯨吸。
嗟余本非二子狂,腰間更無黃金璫。
秋氣釀寒風雨惡,滿園榆柳飛蒼黃。
主人未出童子睡,斝乾甕澀何可當?
相逢況是淳于輩,一石差可溫枯腸。
身外長物亦何有?鸞刀昨夜磨秋霜。
且酤滿眼作軟飽,誰暇齊鬲分低昂。
元忠兩褥何妨質,孫濟縕袍須先償。
我今此刀空作佩,豈是呂虔遺王祥?
欲耕不能買犍犢,殺賊何能臨邊疆?
未若一斗復一斗,令此肝肺生角芒。
曹子大笑稱快哉!擊石作歌聲琅琅。
知君詩膽昔如鐵,堪與刀穎交寒光。
我有古劍尚在匣,一條秋水蒼波涼。
君才抑塞倘欲拔,不妨斫地歌王郎。
(《四松堂集》抄本,詩集卷上)

按:

敦诚和雪芹在槐园一起喝酒。

(4)輓曹雪芹
敦誠

四十蕭然太瘦生,曉風昨日拂銘旌。
腸迴故壟孤兒泣,【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淚迸荒天寡婦聲。
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
故人欲有生芻弔,何處招魂賦楚蘅?

開篋猶存冰雪文,故交零落散如雲。
三年下第曾憐我,一病無醫竟負君。
鄴下才人應有恨,山陽殘笛不堪聞。
他時瘦馬西州路,宿草寒煙對落曛。
(《鷦鷯庵雜記》抄本)

按:

曹雪芹40多岁去世,敦诚作挽诗。从【三年下第曾憐我,一病無醫竟負君】可以看出,敦诚因没能帮助或曹雪芹拒绝帮助,而心怀愧疚。

(5)輓曹雪芹甲申
敦誠
四十年華付杳冥,哀旌一片阿誰銘?
孤兒渺漠魂應逐,【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新婦飄零目豈瞑?
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
故人惟有青衫淚,絮酒生芻上舊坰。
(《四松堂集》抄本,詩集卷上)

按:

这首诗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标注了年份,1764年甲申。但据此并不能确定曹雪芹死于甲申年,因为这是敦诚改稿时后填上的时间,可能是敦诚写作挽诗的年份。二人虽是朋友,但一个住在城里,一个住在乡下,是否频繁见面也不得而知。

(6)附:荇莊過草堂命酒聯句,即檢案頭《聞笛集》為題,是集乃余追念故人錄輯其遺筆而作也。
敦誠
常侍山陽意,王孫舊雨情。遺文尋故笥(荇莊),老淚灑枯荊(近遭汝猷弟之痛)。忍對黃公酒(松堂),空懷張翰羹。擁衾悲九日(荇莊。亡弟莊九日臥病),分袂記孤城(記丁丑春日汝猷曾別於榆關)。是處青山恨(松堂),年來白髮生。風檐頻檢篋,雨夜獨移檠。淚向西州落(荇莊),魂猶南浦驚。人琴亡子敬(松堂),金石感明誠。修短同歸盡(荇莊),控摶誰所令。諸君皆可述(松堂),我輩漫相評。宴集思疇昔(荇莊),聯吟憶晦明。詩追李昌谷(松堂。謂曹芹圃),詞邁柳耆卿(謂紫樹)。繡佛尋蘇晉(荇莊。謂秀崖),工書擬伯英(謂周廷尉)。珍收米海嶽(松堂。廷尉得范忠貞公家藏南宮一品石,諸同人賞之聽雨樓,各有跋語),乩降許飛瓊(謂璞翁將軍嘗有是癖)。懶過嵇中散(荇莊。謂寅圃),狂於阮步兵(亦謂芹圃)。劉伶曾荷鍤(松堂。謂羅介昌),徐邈但啣槍(謂復齋)。武有花敬定(荇莊。謂明益庵在蜀中沒於戰事),文如陸士衡(謂貽謀)。春船天上坐(松堂),活火夜來烹。簡為看花折(荇莊),驢多踏雪行。高岩捫古翠(松堂),小部度新聲。剪燭敲寒漏(荇莊),彈棋罷夜枰。秋風醒大夢(松堂),今雨散佳盟。宿草荒原迥(荇莊),遺墟故宅更。椎兒登馬鬣(松堂),弔客作驢鳴。細檢生前句(荇莊),空留身後名。感懷良自苦,有酒且同傾(松堂)。(《四松堂集》抄本,詩集卷下)

蔡义江按:這首聯句所作的年代及其史料價值,吳恩裕《有關曹雪芹十種·四松堂集外詩輯跋》曾提到,說:「由《四松堂詩鈔》可知此詩作於乾隆四十五年(庚子),而雪芹死了十七年以後的『歲暮』,即過舊曆年之前幾日。」(徐恭時認為:「此詩,上一首詩為己亥『歲暮』詩,此詩既抄本標明『庚子』,接上詩之下一首,那麼,可以肯定是『開春作』;下一首,是春末夏初詩,再下也是夏詩。」—1977年8月8日信)「在這個聯句中,講到『我輩漫相評』之後,開頭就提曹雪芹,說他『詩追李昌谷』,後來又說他『狂於阮步兵』,可見雪芹的詩在敦誠朋儕中的地位。此外,聯句中也談到敦誠的其他許多朋友,如秀岩、龔紫樹、周立崖、璞翁(即席特庫)、羅介昌、復齋、寅圃、明益庵、貽謀等等。特別是復齋、寅圃兩人,我們今天都確知他們是雪芹的朋友。敦誠、荇莊都和明益庵(即明仁)相熟,聯句中『武有花敬定』之原註云:『謂明益庵在蜀中沒於戰事。』……由於敦誠和明益庵相熟,又可推測他和明益庵的弟弟明我齋(義)也認識,因為據《隨園詩話》的『舒批』,明義是明益庵的胞弟。」此外,聯句中尚多可與其他史料相印證者,如「遺文尋故笥」、「風檐頻檢篋」、「細檢生前句」又可與敦誠《輓曹雪芹》詩中「開篋猶存冰雪文」互參;「今雨散佳盟」與《贈曹雪芹》詩中「衡門僻巷愁今雨」所指肯定有關;「小部度新聲」當是說西園聚會友人,由「小部梨園」演唱其《琵琶行傳奇》事,所謂「漫譜新聲」是也。如此等等,都值得在研究曹雪芹生平事跡時加以注意。

按:

敦诚称曹雪芹为曹芹圃,结合(1)按、(2)按中推测,可以得出:在敦诚看来,曹雪芹、曹霑、曹芹圃是同一个人。

 

3,敦敏

敦敏:愛新覺羅·敦敏(1729—1796),字子明,號懋齋,清宗室詩人敦誠的哥哥。

(1)芹圃曹君霑別來已一載餘矣。偶過明君琳養石軒,隔院聞高談聲,疑是曹君,急就相訪,驚喜意外,因呼酒話舊事,感成長句。

敦敏
可知野鶴在雞群,隔院驚呼意倍殷。
雅識我慚褚太傅,高談君是孟參軍。
秦淮舊夢人猶在,燕市悲歌酒易醺。
忽漫相逢頻把袂,年來聚散感浮雲。
(《懋齋詩鈔》抄本)

附:閉門悶坐感懷
敦敏
短檠獨對酒頻傾,積悶連宵百感生。
近砌吟蛩侵夜語,隔鄰崩雨墮垣聲。
故交一別經年闊,往事重提如夢驚。
憶昨西風秋力健,看人鵬翮快雲程。

按:

敦敏称雪芹为曹霑、曹芹圃,这与他的弟弟敦诚的称呼一致。

(2)题芹圃畫石

敦敏
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見此支離。
醉餘奮掃如椽筆,寫出胸中磈礧時。
(《懋齋詩鈔》抄本)

按:

敦敏称雪芹为芹圃。雪芹擅长绘画。

(3)贈芹圃
敦敏
碧水青山曲徑遐,薜蘿門巷足煙霞。
尋詩人去留僧舍,賣畫錢來付酒家。
燕市哭歌悲遇合,秦淮風月憶繁華(4)。
新愁舊恨知多少,一醉酕醄白眼斜(5)。
(《懋齋詩鈔》抄本)

按:

敦敏称雪芹为芹圃。雪芹与和尚有交往。

(4) 訪曹雪芹不值
敦敏
野浦凍雲深,柴扉晚煙薄。
山村不見人,夕陽寒欲落。
(《懋齋詩鈔》抄本)

按:

敦敏称雪芹为曹雪芹,与弟弟敦诚一致。雪芹住在山区。

(5)小詩代簡寄曹雪芹
敦敏
東風吹杏雨,又早落花辰。
好枉故人駕,來看小院春。
詩才憶曹植,酒盞愧陳遵。
上巳前三日,相勞醉碧茵。
(《懋齋詩鈔》抄本)

附:曾次亮《曹雪芹卒年問題的商討》(摘錄)

上巳是夏曆三月初三,其前三日是二月末的一天,這是敦敏約曹雪芹「小苑賞春」的日子,其寫此詩當然又在其前數日。照詩中的景色描寫看,當時正是「落花時節近清明」,至少是杏花盛開之際。但夏曆各年的交節時期是早晚不齊的;北京又氣候較寒,花事相當的遲。因此我們就需要參考一下當年的「時憲曆」,看詩中所述的景物適合於壬午、癸未二年中的哪一年。茲將該二年春季三個月的曆譜抄錄於後:乾隆二十七年壬午(是年閏五月),正月大:初十日立春,二十五日雨水;二月小:初十日驚蟄,二十五日春分;三月大:十二日清明,二十七日穀雨。

乾隆二十八年癸未,正月大:初七日雨水,二十一日驚蟄;二月小:初七日春分,二十二日清明;三月大:初八日穀雨,二十四日立夏。

以夏曆月份論,癸未年春季的交節比壬午年早十八天。假定敦敏寫此詩是在壬午年二月二十五日(當陽曆三月二十日),則該日剛交春分。假定是在癸未年二月二十五日(當陽曆四月八日),則該日為清明後三日。前者方在春寒料峭,有時冰雪還未盡融化;後者也不定已到落花時節,但杏花可能已經盛開,賞春是相當適宜的。由此可證敦敏寫此詩的年份是癸未而不是壬午。
(《光明日報》「文學遺產」第5期,1954年4月26日)

按:

上巳指农历三月初三。敦敏请曹雪芹赴宴。

(6)河幹集飲題壁兼弔雪芹
敦敏
花明兩岸柳霏微,到眼風光春欲歸。
逝水不留詩客杳,登樓空憶酒徒非。
河幹萬木飄殘雪,村落千家帶遠暉。
憑弔無端頻悵望,寒林蕭寺暮鴉飛。
(《懋齋詩鈔》抄本)

按:

曹雪芹去世后,敦敏感怀,作吊唁诗。

 

4,张宜泉

张宜泉(1720—1770),清内务府汉军旗。(生卒年待商榷)

(1)懷曹芹溪
張宜泉
似歷三秋闊,同君一別時。
懷人空有夢,見面尚無期。
掃徑張筵久,封書畀雁遲。
何當常聚會,促膝話新詩?
(《春柳堂詩稿》刊本)

按:

张宜泉怀念曹芹溪。

(2)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廢寺原韻
張宜泉
君詩曾未等閒吟,破剎今遊寄興深。
碑暗定知含雨色,牆頹可見補雲陰。
蟬鳴荒徑遙相喚,蛩唱空廚近自尋。
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誰曳杖過煙林?
(《春柳堂詩稿》刊本)

按:

夏秋之际,张宜泉和曹雪芹一起在山上散步,在破庙休息。

(3)題芹溪居士
張宜泉
姓曹名霑,字夢阮,號芹溪居士,其人工詩善畫。
愛將筆墨逞風流,廬結西郊別樣幽。
門外山川供繪畫,堂前花鳥入吟謳。
羹調未羨青蓮寵,苑召難忘立本羞。
借問古來誰得似?野心應被白雲留!
(《春柳堂詩稿》刊本)

按:

曹霑,号芹溪居士,工诗善画,与敦敏、敦诚兄弟认为的曹霑、曹芹圃,善诗画切合。

(4)傷芹溪居士
張宜泉
其人素性放達,好飲,又善詩畫,年未五旬而卒。
謝草池邊曉露香,懷人不見淚成行。
北風圖冷魂難返,白雪歌殘夢正長。
琴裹壞囊聲漠漠,劍橫破匣影鋩鋩。
多情再問藏修地,翠疊空山晚照涼。
(《春柳堂詩稿》刊本)

按:

爱喝酒,善诗画,再次与敦诚、敦敏兄弟切合。张宜泉惯称他为曹霑、曹芹溪,因此,在他眼中,曹雪芹可能另有其人。

 

5,永忠

永忠(1735—1793):愛新覺羅·永忠,字良輔,又字敬軒,號臞仙、蕖仙。

•因墨香得觀《紅樓夢》小說弔雪芹三絕句姓曹
永忠
傳神文筆足千秋,不是情人不淚流。
可恨同時不相識,幾回掩卷哭曹侯。
顰顰寶玉兩情癡,兒女閨房語笑私。
三寸柔毫能寫盡,欲呼才鬼一中之。
都來眼底復心頭,辛苦才人用意搜。
混沌一時七竅鑿,爭教天不賦窮愁。
(《延芬室集》稿本,第十五冊)

注:墨香(1743—1790),名額爾赫宜,是敦氏兄弟的叔父。

按:

曹侯,为了押韵,指曹家的门第是侯门,永忠通过墨香这个人,看过红楼梦,但他不认识曹雪芹,【吊雪芹三绝句】是他吊念曹雪芹的诗作。

 

6,富察明义

明義(1740?—?):姓富察氏,字我齋,滿洲鑲黃旗人,都統傅清的兒子,明仁(明益庵)的弟弟。(生卒年待商榷)

題紅樓夢
明義
曹子雪芹出所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蓋其先人為江寧織府;其所謂大觀園者,即今隨園故址。惜其書未傳,世鮮知者,余見其抄本焉。

按:

富察明义读过曹雪芹写的红楼梦。

 

推理

1,重要时间。1784年,程伟元序、梦觉主人序,小说定名为红楼梦,在此之前都是以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石头记的名字流传。袁枚、富察明义、永忠,这些听过、见过抄本的人,提到的都是红楼梦,据此,可以推测,他们都是在1784年及以后,接触红楼梦。

2,众说纷纭。富察明义、袁枚、永忠都认为红楼梦是曹雪芹的作品,富察明义和袁枚认为曹雪芹是曹寅的儿子,袁枚认为曹雪芹是曹寅的嗣子。敦敏、敦诚兄弟认识的人叫曹霑、曹芹圃,他们认为他是曹雪芹,但他们没有提到红楼梦,也没有提到曹雪芹写红楼梦。张宜泉认识的人叫曹霑、曹芹溪,而他曾与曹雪芹一起徒步,他也没有提到红楼梦。到底谁是曹雪芹?

3,小说文本

•据第十三回含【芹溪】批红

[甲回后]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嫡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漏,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故赦之,因命芹溪删去。

按:

通过说话口气和身份辨别,此人大概率是畸笏叟,他有命令曹芹溪的权力。

•据第一回含【曹雪芹】正文

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按:

曹雪芹的工作内容有:批阅增删,纂目录,分章回,提出备选书名:金陵十二钗。

•据前八十回含【雪芹】批红

(1)[甲眉] 若云雪芹批阅增删,然后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后文如此处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弊了去,方是巨眼。(第一回)

(2)[甲眉]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第一回)

(3)[甲侧]这是第一首诗。后文香奁、闺情皆不落空。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为传诗之意。(第一回)

(4)[甲侧]只此一诗便妙极!此等才情,自是雪芹平生所长。余自谓评书,非关评诗也。(第二回)

(5)[庚辰] 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对清。缺中秋诗俟雪芹。
□□□ 开夜宴 发悲音,□□□ 赏中秋 得佳谶(第七十五回)

按:

雪芹擅长写诗,雪芹之外有人写作了开篇的楔子,有人认为小说是雪芹写的。

•据甲戌本第一回批红

[甲眉]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泪哭成此书。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每意觅青埂峰再问石兄,余〔奈〕不遇獭〔癞〕头和尚何!怅怅!

 [甲眉]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本〔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泪笔。

按:

为了回避曹霑的真实出生年,为了回避本命年,结合敦敏、敦诚、张宜泉等人的挽诗、吊诗,曹雪芹卒于1763年癸未年的概率很大,而不是壬午除夕。

4,处处线索。小说里的青埂峰,小说里的石头,小说的原名石头记,小说里的《情僧录》,小说里贾宝玉出家的剧情,批红里的癞头和尚,都指向一个重大嫌疑:石头记的作者曹頫出家为僧。

5,大胆假设。富察明义、袁枚认为曹頫是曹雪芹,是小说作者。敦敏、敦诚、张宜泉、永忠认为曹霑是曹雪芹,没提到小说。见过曹雪芹的人不知道他写了红楼梦,见过红楼梦的人都以为是曹雪芹写的。如果把【一芹一脂】视为情侣夫妻,即雪芹=脂+芹,夫妇二人夫唱妇随,就好理解了。

 

结论

小说第一回楔子,编故事讲述小说来历,小说通篇,采用分身叙事的写作技法。一旦越过吴玉峰、孔梅溪这一山一水的障碍,识破空空道人布下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的障眼法,看穿石头变宝玉的寓意,拨开批语里脂砚斋设下的重重迷雾,就会发现,这段楔子就是红楼梦的缩小版,它浓缩了小说的主要写作技巧,交代了小说作者们的立意创作、书名演变、扩充内涵的过程。

什么是大旨谈情?什么是绛珠还泪?是谁的创意?又是谁的故事呢?

当我们假设:曹=曹頫=畸笏叟=癞头和尚(批红中的,非正文)=石头,是曹家(贾家)族代表,写石头记【原创】;雪=李黛玉=脂砚斋=空空道人(正文中的),是李家(甄家、林家)家族代表,改石、重写石头记为红楼梦【再创】;芹=曹霑=芹溪=雪芹【辅创】。

立刻豁然开朗。石头记到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到红楼梦,是成书演变进化过程。嗣父曹頫、儿媳妇李黛玉、儿子曹霑,三个人都参与了小说的创作,脂砚斋代替两代宝玉写作。在小说以抄本流传过程中,曹雪芹成了曹霑的别名被人认识,而和尚曹頫、女子脂砚斋则不为人熟知。

曹頫曾是石头记中贾宝玉的原型,因李黛玉的参与让曹霑扮演了大观园里的贾宝玉,大观园内外曹頫扮演的贾宝玉的戏码没有被全部剪掉,他也因此升级成为贾政,而李黛玉扮演的林黛玉和曹霑扮演的贾宝玉,谈了一场惊世骇俗的恋爱。

脂砚斋=李黛玉,已在之前多篇【成书】系列做了讨论,八十回红楼梦是她改写石头记的结果,后四十回因没有全部写成、改成,李黛玉、曹霑夫妻二人先逝,最终由嗣父曹頫完成

了最后的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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