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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01世界末日列车]

人类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免死亡。面对世界末日的洪水,犹太人想建造一艘诺亚方舟,带领所有生物逃离世界末日;古巴巴比伦的祭司试图建造一座通往天堂的高塔以躲避洪水;中国人试图派遣大量人力来治水。住在山里的隐士们试图模仿末日天使的号角来躲避火雨。美国一些邪恶的信徒选择在毒气中集体自杀,更理性的方式是地下掩体或地铁以及拥有巨大而深厚道路网络的核潜艇。在可预见的未来,人类最有可能的末日仍然是核战争。因此,末日列车的初衷和原型也是为了让一些人逃离前几轮热核袭击;它在西伯利亚冰原上以一个从未在任何地图上绘制过的圆形轨道运行。随时准备举起那架傲慢的发射器,瞄准西方。

       自从1991年前苏联解体到2003年新苏联重组,在1991年到1993年宪政危机前的叶利钦政府,和1993年宪政危机苏共重新上台到2003年苏联重组期间,冷战结束和核裁军,末日列车的班次逐渐缩减,以致这个部门最终裁撤。但在一次技术论证中,苏联航天局收编了一个部门,因为末日的意义早已不再局限于某个小小星球上的裂变聚变,自从月球和火星被成功殖民之后,如何跨星际实行同等核威慑就成为了困扰大家的老大难问题——更何况火月独立运动甚嚣尘上。为了新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的长治久安,末日列车被重新从过时的绝密文件中翻出。原已解散的末日列车部门重组与航天局展开合作,制造了一艘在地火轨道之间环太阳运行的永久太阳卫星,其上搭载着众多绝密内容与据说可以毁灭整个太阳系的武器。每当这颗卫星如时针般和地球这枚分针在太阳系的表盘上偶遇,人们便会满怀敬畏的聚集到天文台中,观看它那渺小而恐怖的身影。

       “想要毁灭苏联人民,就先毁灭世界吧。“

 

[#DOC02 威慑之剑]

       伊斯克拉·苏马罗科夫·马罗佐夫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锻造一把足以杀光世界上所有人而不钝丝毫的宝剑。这个梦想传承了他的儿子和孙子,最终传到了伊戈尔·马克西姆·马罗佐夫的手中。他的理想在曾祖父的愿望上更进一步——即使是最好的合金金属制作的宝剑,也无法保证屠戮众生而刃光凌冽依旧。那么倒不如直接踏入新的境界——它不止可以痛饮众生血脉,更可以借此不断变强。这样,便只有杀不够的人,而没有会折断的剑。

       这个理想敦促着他考入了莫斯科国立大学,又让他成为了一名物理学家。他终于在某个航班延误的日子里顿悟了祖宗的梦想带给他现实的意义:能够在杀戮中不断变强的人,就只有那种在科幻小说中描写的“纳米灰雾“。他们只有分子大小,却通过精密的设计和组装实现了分子层面自我复制。它们可以从分子层面那不断涨落的热运动中吸取能量,然后将周围的一切变为自己。这是一把永不消磨耐久的可怕锋刃。这种物质曾经被闪长岩科学院首次提出,但是镜城的人工智能叛乱迫使这项研究停滞。

       而另一方面,这种东西简直是他负责的“后核威慑时代“保密项目里最梦寐以求的新型威慑武器。星际层面的殖民让核威慑变得很不对等:你总不能在火星的天空上也挂上成千上万枚核弹,还向人们宣传奥林匹斯山美丽的日落。如果多达千万的火星殖民者倒向美国人,那么即使从纽约到洛杉矶全部被夷为平地,美国人的火星反攻部队依旧可以在克里姆林宫上插上星条旗。

       虽然美国人也为这个问题担心的寝食难安,但还是苏联人更夜不能寐一些,毕竟摇滚乐的传播速度是光速。于是新时代的威慑必须被提上日程,所有的资源都被用来确保一个最终的目标——对等摧毁。

       于是有很多异想天开的方案被提了出来,比如建造一条环赤道加速器,在紧急时刻调整参数制造真空衰变,但这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还有大力联络外星人,在紧急时刻向全宇宙广播太阳系坐标,让外星人将太阳系从银河中抹去,但提议人被查证属于一个外星人崇拜的邪教组织。还有在行星上制造小冰期把世界封冻、堵塞全世界的信息通讯等……这些从科幻小说里抄来的方案均不实用,于是政府拍板,原计划原封不动,发射数十个核武器库在火星上空,然后对外宣称它们是一种“安全保障锁“。

       这个计划因为成本问题被缩减为一个核武器库,而一个端着架子的神秘部门全权负责了项目的指定。到了最后,航天人员征集了很多好听的名字都被一一否决,那个部门最后的意见是,尽管这是一颗卫星,但它的名字,还是得叫“末日列车“。

       “给一个卫星的名字叫末日列车?“负责卫星副武器库中研究纳米灰雾的伊戈尔·马克西姆·马罗佐夫生气的拍了拍桌子。”那我的项目还不如叫威慑之剑。“

       所以谁能料到,终末的新世界竟建立在对旧日的永恒屠戮之上?

 

[#DOC03 威慑学]

       寥寥数年后,伊戈尔·马克西姆·马罗佐夫在北宫岚大学实验室中完成了纳米灰雾的研发,仅两个月时间,末日列车号卫星就替换下了那已经过时的核武器库,采用了由纳米灰雾制作的终极威慑武器。而苏联政府内部的人工智能“肃正协议“成为了末日列车号卫星的总指挥官,日夜不息的维持着末日列车的运转。它的任务就是等待苏维埃政府发来的指令,日复一日观察着舱外漆黑的宇宙,以及提防美国人。

       而末日列车也正真在技术迭代中获得了开往末日的技术。可控核聚变反应堆解决了能源问题,氢氧俘获装置可以摄取宇宙中飘荡的质子,微型生态圈能够让人类在这个封闭的环境内存活数百年之久,以及最先进且“永不出错“的人工智能保持着末日列车的运行。”想要制造末日,就必须能挺过末日。“

       美国人、中国人、印度人,乃至日本人的技术当然也不逞多让。在麻省理工、北京大学、班加罗尔大学或者东京大学里,威慑学早已成为一种又实用又没用的显学。这门学问的第一课就要告诉学生,威慑,是一种你死我活的无用内卷。

       那些当年胡思乱想的科研人员在这一百年间早已实现的无数惨绝人寰的恐怖杀器。有将太阳内核塌缩的“剃刀射线“,有在人类基因角度上完全避开所有免疫系统制造的终极病毒,也有无脑依靠反物质火力血洗各个类地行星表面的弹幕系统。不过纳米灰雾一直没有过时。

       肃正协议很清楚自己掌握的是什么令人类害怕的末日兵器——威慑之剑。他也知道最近美国人的反应不太对劲。

       十年前,世界上的主要民族和权力机构都认识到了太阳系的殖民意义。但是那时,火星上第二次嬉皮士运动如火如荼,导致整个星球殖民者都纷纷推翻自己的殖民官,宣布独立,还宣布德克萨斯州是所有火星人的精神故乡。这一变革导致了“第一星链“的形成。因为星际通讯延迟的硬性问题,任何美国人之外的飞行器接近火星或者使用火星作为引力弹弓时,在轨道附近都会惨遭激光的轰击,如同哥伦布登陆美洲一般,信息差造成了很多危险。但各国在没解决星际通讯延迟问题时就展开了最残酷的殖民方式。

       那就是人工智能殖民,金星、水星、土卫六、木卫二,这些地方本就不适合人类居住,人工智能却能大显身手,花岗岩财团曾与SpaceV公司就将强人工智能原型机之一“开拓“送上了火星,打开了人类的星系殖民之旅。把忠心耿耿写入硬件的冯诺依曼机器们一批一批地来到异星的土地上,它们就地采取资源,开拓星球,一批批地复制自己出来,把机械神经深深植入星球的大地之中。尽管这些机器人没那么聪明,连公民权都没有,但”绝不叛变“。美国人的文化霸权对机器人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加密的深空通讯指令可靠得多。但这一局面正在被北宫岚的人工智能反叛军们慢慢瓦解……

       现在,在机器殖民慢人一步的美国人除了收获火星上的好战分子之外,就只得到了贸易逆差。

       于是,冲突在所难免,威慑开启起到作用,美国人并不敢将冲突放大,白宫一直按兵不动,等待克里姆林宫露出破绽。但是这一切的威慑平衡也即将因为人工智能的觉醒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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